凌晨四点多,突然就听到窗外一声又一声的鸟鸣,仔细谛听,这鸣声清脆响亮,穿透云气,响彻夜空;仔细谛听,这鸣声如行云流水,如山涧的清泉那样明丽,让人感到凌晨的窗外世界是那样地宁静,浩瀚的夜空是那样地深邃。紧接着,鸟儿的鸣声就渐渐地繁多起来,这种集团似的鸣叫让人感到像是在听一曲雄壮的乐曲,而这种乐曲的突然变换,让人自然想到了独唱和合唱的不经意调节。这声音雄浑而嘹亮,仿佛是一条又一条清脆的山泉骤然汇成了一股雄壮的洪流。这声音似乎吼得夜空再也无法安睡,夜空渐渐发白,窗外朦朦胧胧晦明变化间似乎在进行着最后的较量。鸟儿们反倒是颇有耐心,这种集团式的轰鸣倒也永不停歇,乐曲不仅没有减慢,反而声音是愈来愈多,声音愈来愈亮。这暗的夜神终于是敌不住这啼鸣的威力,好似加快了逃遁的步伐,窗外呈现出了一片乳白色,黎明就要到来了。自从听到鸟儿的鸣叫后,我就再也无法安睡,于是倾起了耳朵来听这难得的小鸟破晓的乐曲,在日渐喧嚣的城市里,这真是难得的天籁之音。我惊奇于这些小鸟竟然也有金鸡破晓般的敏锐。脱离了久远的乡村以后,几十年来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那熟悉的金鸡长鸣声,判量时间的角色转换成了金属的闹钟,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乡村里那一声又一声的天籁似乎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故事。小时候启蒙读书时那一种雄鸡昂首挺立伸长脖子对着日头啼鸣的风景画也成为遥远的记忆。而我,对于金鸡崇拜的情感好似也是从闹钟的角色上台以后渐渐消失的,现在回到家乡,住在那久违的窑洞里,大脑里就会自不然的想起上学时为我们做出贡献的鸡鸣,于是又产生了重新体验一下那久违了的声音的感觉,然而在业已使用起来煤气灶做饭的今天的广大的农村,消失的不光是那一缕缕亲切的炊烟,还有那久违了的鸡鸣。而今天,当我再拿起来那乡村的风景画的时候,看那袅袅升起的炊烟,看那金鸡破晓的图画时,我给女儿解释说:“这是乡村的风景。”而女儿却只会一句“这是假的”来回应我时,我试图百般地解释,可女儿总是说:“奶奶家就不是用柴草做饭的,奶奶的村子里也没有金鸡破晓。”我知道我的解释是一番徒劳,我无法复制消失的生活场景,也无法让女儿接受我的观点,我只是想在一个合适机会一定带女儿去还依然保持着久远的年代的那一种淳朴的农村生活场景,让女儿真实的体验一下真正的乡村生活,这包括那些久违的鸡鸣,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那充满了沧桑岁月的石磨,耕地的默默黄牛,拉车的骡马等。凌晨的这声声鸟鸣,不经意间让我产生这么多感想。而此时,天已大白,合唱的鸟儿也渐渐散去,各个忙去捕虫觅食。而这时,窗外却又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咕咕,咕咕”的鸣叫声,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台,这黎明的音乐不可谓不丰富。据说这是布谷鸟的鸣叫,我们耳朵里听到的“咕咕,咕咕”的意思被乡人们解释为“布谷,布谷”,这让我想起布谷鸟那有趣的传说,想起童年里那不多的给心灵带来趣味的精神食粮故事;想起那简朴的农村生活。街道上的车辆渐渐地多了起来,新的一天的喧哗又重新升起。感谢这些不知名的鸟儿的欢唱,因为在它们的欢唱声里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乡村,回到了自然之中。愿乡声
永恒,愿那一种淳朴之光在我心中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