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位中年妇女，挑着一担红柿，在叫卖“红柿、红柿一块三个”，那悦耳的叫卖声打住了我的脚步，红彤彤柿子，似春节家里挂的小红灯笼小巧玲珑，整齐摆放在萝筐内，那柿子如糖似蜜，让我想起老家的红柿子，记忆起童年一些往事。
在豫西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院前屋后的空地上种上几棵柿子树。夏天能盛凉、秋后能食果，每到秋末是卸柿子的时候，大人们爬上柿子树小心翼翼地用竹竿把柿子夹下来，俗称卸柿子。把卸下的柿子贮存起来，待慢慢放红后食用，吃着甜甜的、凉凉的，很解渴，每逢家里来客人，就拿出吃新鲜，红柿子和柿饼成为山里人家的特产，来年的二、三月份能吃上红柿，只有来到山里农家才能品尝到。
记忆中，村中那棵一搂粗的柿子树，大概有三十几年的树龄，枝叶仍然繁茂，枝压四方，结出的柿子，大大的、尖圆的形状如石榴，方言叫“牛心柿子”，是村中王大叔的柿子树。
那年的初冬秋末，树叶早已被寒风吹落，柿子树上柿子都被卸回了家，唯有王大叔家柿子树还挂满红火火的柿子，让冬日的太阳一照，更是红，很透亮，奇怪，可是它没有被风刮下来、雨打下来。
有一天中午放学，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我和一个叫狗旦的同学，来到柿树下看见满树火火的柿子，馋得直流口水，就爬到树上摘柿子，我们俩脱了鞋子，蹭蹭一股劲爬上树梢，好不容易摘到一个红柿准备解馋，却听到树下有人吆喝“谁上我家树上摘柿子，快下来。”我和狗旦俩就当没听见，吃一个，又摘一个，那个女孩开始骂起来，什么祖奶奶、八辈子骂了一遍，嘴角骂出了泡沫，还无止休。她越骂我俩越是不下来，我和狗旦商量，我俩使上一股劲开始摇树枝，红透了柿子洒落一地，这一摇，还真灵那女孩停止了骂声，女孩不见了，我俩下了柿树，穿鞋往家跑，这时才知道鞋子被那女孩掂走了。我和狗旦耷拉着脑袋，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母亲看见我回去，二话没说拿起鞋子朝我屁股就打，“叫你不争气叫你不争气……”
那女孩是王大叔女儿叫妮子，姊妹三都不会上柿树，父亲在乡一个部门任职，这段时间乡里正忙冬季农田建设，一直没顾上回来卸柿子。妮子看见树上有人，就出来看柿子。
妮子骂了一阵又一阵，看我们俩还不下树，就掂着鞋来家找大人，先是说了一串很难听的话，把鞋扔到我家就走了。
那次尴尬的摘红柿，一直记在我心中，从母亲打我以后，我很少吃红柿，虽然红柿甜美依然，但悔心往事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