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
炊烟能能地唤起游子心中的希望;一缕
炊烟能勾起旅人心中的乡愁;一缕炊烟能激起诗人心中的才情……我心中也有一缕炊烟。它带着母爱灼热的温度,轻巧地飘进了我心里。
上小学时,贪玩的我常常在野外田间逗留,扑蝴蝶,捉小鱼,采红果。天空逐渐染上墨色时,我总会下意识地望向我家屋顶。那袅袅地升起一缕炊烟,便是妈妈在呼唤我回家吃饭的信号。走进家门,妈妈总会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帮我拍去衣服上沾染的尘土。桌上一定会有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的饭菜。当我狼吞虎咽时,妈妈的视线便胶着在我身上,笑着说;“慢点,别噎着!”用责备中带着笑意的语气说“淘气包!玩心太大,饿了都不知道回家!”
上初中时,一个不太冷的冬天,我在夜间起身,那是黎明前的黑暗。天空中一缕炊烟袅袅地升起。像青色的人影。原来是我家屋顶上的青烟。我奇怪地走到厨房,一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烟呛得直咳嗽。在白雾的烟气中,母亲的身影模糊不清,像自动柔焦的相机拍下的图片。我轻唤一声“妈”,母亲怔了怔,仓促地回头――那是怎样一张脸啊!因呛人的烟气而双眼通红,止不住地流泪,因过热的温度而满头大汗,因匆忙抹泪抹汗,手上的灰在眼角、眉心和脸颊晕染开来,成了一道道黑痕。有点滑稽,又让我心疼。我哽咽着,哑着嗓子又唤了一声“妈!怎么起这么早”,她这反应过来,一边解释一边把我往外推:“冬天天冷,我起来生生火,你起床时屋子里就不那么冷了。你快出去吧,呛人得很呢!”我退了出去,却又忍不住回头――熟悉的灶台和橱柜全都矮了远了,贴墙而立。只有母亲的身影在黄黯的灯光下突兀起来,仿佛是乱糟糟的世界中仅有的一个人。
那年,我住校了,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于是,每个周六就成了母亲的节日。天空刚织上鱼肚白,一缕炊烟便袅袅升起。母亲在厨房忙个不停,我知道那口锅里一定都是我最爱吃的菜。上了桌,母亲便不停地给我夹菜,直到我碗里的菜如一座隆起的小山丘。母亲的视线仍落在我身上。我咽下喉头的哽涩,抬起头对她笑。
那一缕袅袅的炊烟,带着母爱灼热的温度轻巧地飘进我心里,像一缕无形的丝线,将我的心牢牢地拴在家里,栓在母亲身上,永远都不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