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否感怀世事无常,抑或痛恨岁月无情。是否终日彷徨,无语凝噎;还是凄凄苍白世俗,归盼钟声。那久远的深思,带入无法挣脱的愁的眉锁。这一页一页的枯燥,也追究不出一丝的尘迹。那命运弄人的悲剧,仿佛是别有的宿命。翻开尘封的旧事,划开湘江的苍凉,“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浊吾足。”莞尔一笑,这“与时推移”的世故,正如划开的清水,随着历史的尘风,化为浑浊的悲唱。不复而言。望去茫茫的水痕,就像散不开去的千愁。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然我这青春年华,纵是千般回首,也体味不了那般愁滋味,就算是,也是为了那新词强说愁罢了。不过那历史的足迹,却是字字珠玑的深刻。
是非的种种,如同这一刻钟瞬息的过往,连匆匆都眷恋不住,腾不出时间来回忆的无情。翻开这
是非的卷帙浩繁,不再想回首沉痛的悠悠,只管看那故事里的新奇。就算那老骥伏枥,也要志在鲲鹏的千里。即便如此,还是悲落起来。人生几何,渺远的宇宙中,譬如那颗朝露,去日苦多的岁月。那人生,记刻的历史,在失意中徘徊。在渔父的歌声中,屈子“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唱,那楚国的凄凄之问,只留给了茫茫的江水。“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终是空悲切,只是靖康的血泪成了“直把杭州作汴州”的临安一梦。痛惜!痛惜!独自悲唱的人生,只有独自排遣的书愤,铁马冰河的梦,沉痛在旧山河的遗民泪尽的胡尘。“春城”的“草木”,开败了国破的山河,老死的病秋,正如“断肠人在天涯”的归路,没有故土的一憩,只是枯藤上昏鸦的凄哀。就算那豁达的李太白,纵有酌酒弄影,与月同歌,也是那抽断水,水更愁。岁月的沧桑至此,悲落的人生,失意的无奈。国破的山河,没有眷恋在故乡的热土。却是那偏安的小梦,夜夜笙歌的陶醉的暖风。晋的洛阳,遗失在五胡的铁蹄,休憩在建康的黄粱一梦。也要排遣着“九品中正”,倒不如做个田园诗人,换回那最初的“白丁”,不再问上仕途,独自耕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即便谢玄那淝水的一役,更有寄奴那气吞万里如虎的金戈铁马,但也是南朝古寺下悲凉的注脚,还没编撰的史书,却是等待国祚丧钟的编修。这凄凄的是非,只留下文言短短的一篇史记。还未及回首,世界又在悲愤中撕开了苍凉的缺口。看那支离破碎,内心空留嗟叹。这进退两难的生死,“天高地迥,呼号愤发”,不再竹林的隐士,阔论清谈的风雅。崖山的沧海,叹在零丁洋里的气节。这边还在明争暗斗,明哲保身。世界却焕发新的声音,无论钩心的党争,还是八旗的糜烂。武昌的**声,剪去丑陋的鼠尾的腐臭。这般命运交替,感怀中思量着。那历史的回味,不再无情。那变更的岁月,正如翻开的历史,述说种种的是非。《尚书》里有些失考的纪年,有些模糊的三苗九黎,记载的三皇五帝。曾经少康的中兴,到夏桀狂妄的太阳,以致商汤的革命;还未及盘庚的殷地的甲骨记刻的片语,帝辛的朝歌在周武的分封中走向终点;周公问礼,却是“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的愤怒哀怨……久远的世事,化作镐京的编钟。听罢,听出岁月的激荡,沉痛地心碎。回看这过往的是非,历史的云烟。现实的世界,又是百般的无情,岁月的苍凉。凄凄切切的动息,不再是深思的久远的声音。那彷徨的无法挣脱的眉锁,化作笔下的沙沙声,只是静静的注解。初稿2008.7.14改稿2012.7.21